浮夜舟

二次元中毒者。

阅读杂食。喜欢节拍强烈的日系音乐。

混迹猫群的变态。 摄影狂热间歇发作。

【电报岛.发条鸟】01 by黑猫

只写了一两千就弃坑,花了四年才重新捡起来的旧文。三战结束N年后的脱东德难民,十九世纪末期沉睡至千禧年的天才.人外.大叔。

把【未竟】的男主拿来乱入歌剧魅影世界观,地理人文全都在脑中糊成一团,别问我在写什么,我会羞死。 

前者是我做过的一个梦,后者是我高中时乱想『如果魅影在现代生活』。

自我诠释,又苏又脑残,有点啰嗦,不管了我只想快点写完。
..............

这是个漂浮的年代。

即使如此,你我还是能在无数的座标里,找到彼此停泊的屋顶。

***
亲爱的幽灵先生:距离上次来信已经两个月有余。最近有空了,就想给你发信。

听闻你又卖出新作品,并且用自己的方式和人群维持着适当的联系,我很高兴。

虽然有时你来信中提到对坏主顾进行了小小报复,让我捏了把冷汗。不得不说,我感到相当痛快,毕竟任谁都想给讨厌鬼好看。不过,尽可能在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的范围内,好吗?

如今和你分隔两地,我竟有点怀念起你那古怪的脾气。

犹记初见时你错愕的神情,以及第一次看到我冲即溶咖啡时毫不掩饰的牴触,现在想起来我仍会忍俊不禁。那大概是你少有的失态了。尽管你看来已经适应了新生活,有什么困难,还是可以和我商量的。

这个地方夏季短暂,一到秋冬不是雨便是雾,屋顶上总是湿冷的,配给工人的外套很厚重,每次弄湿了要烤干相当费事(上个冬天我为此苦不堪言) 。

虽然工作总是忙碌,但是这里有许多来自不同国家,各行各业的移民者,形成一个生气蓬勃的圈子。夏季晴朗的夜晚,和同僚一起痛饮啤酒,会演奏的在宿舍的天台上各拿了乐器助兴,夫妇或情侣连袂移民的工匠向情人邀舞,单身汉高声谈笑把彼此灌醉。

托你的福,我现在已经慢慢找回拉奏小提琴的手感。

如果可以,多希望能使用父亲的小提琴。不过也只能将就了。

儿时我曾殷切盼望快些长大,因为父亲说了长大后才会把琴送给我,然而当它提前成为我的所有物时,却是以我最不希望的形式。


当时我的手已经少了一只,就自暴自弃地任由他们将小提琴征收。后来我听闻,是激进派认为国难当头,人民不该沉迷娱乐,为了让掩体里的难民习于戒严体制才采取了这样的手段。同设施来自其他掩体的人说,煤油并没有短缺得那么严重。想起来就对毫不怀疑的自己气愤又难过。


若不是你用心为我调整了义肢,我从未想过还能再一次重拾琴弓。

我在这里拉奏的小提琴是向商人买来的二手货。


前主人相当用心的保养,音色机能等等几乎和新的一样,只有漆色因岁月沉淀,而转变为浓重的近乎古铜的赭色,是把音色醇美,造型也相当优雅的琴。


如果你有打算出去旅行,请务必也给我发讯息。我的位址大概是不会变的。

你诚挚的朋友,K。

***

醒来的时候身边什么人都没有,水声滴答作响,日光糁进地下的湖泊,苍白静寂。像是他曾经希望的死亡。


无数熄灭的蜡烛因为曾经燃烧流淌而变形,凝固在冷却的那一刻,烛台被尚未刮掉的白蜡覆盖。

歌剧院变成了废墟,边缘焦裂风化,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开,裸露出隐藏在地下的厅堂。由于邻近的隔间被破坏,显得比以前还要宽敞。


这里曾经是他王国的核心。


残缺的记忆最后一幕,是他趁夜回到巴黎的地下,服了药后在棺材里平躺下来,让她的名字随一声叹息溢出唇间。

时隔多年她的名字仍旧带来甜美的悲伤,仿佛微苦的焦糖。


太阳并不会杀死他。他毕竟不是生存于夜晚的吸血鬼。但强烈的不安像要将他焚烧。这里没有让他足以藏身的黑暗,他在刺目朝阳中茫然失措的遮掩自己没有戴面具的脸,不只因为他丑陋的右脸,同时也因为强光让他盲目。


地下王国整体并未遭到歌剧院那般明显的人为破坏,却在岁月中自然衰颓。

扶着墙,艰难地穿过无数熟知的通道,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格外沉重,好像背上驮着铁制的骨架。


侧身将手探进衣服去触摸左肩胛骨,那是一片冰冷粗糙如石砾的触感,再详细分辨,竟是片片光滑如结晶的物体组成。这并非他自己的皮肤,这不该是长在人类身上的东西。就像他的右脸,那是『怪物』的脸。

这么想着,他回到了自己隐居之处,急切地想找到某样物品。

扑倒在一个木箱前,他用手去触摸,试图从正确的方向将它打开。然而那不是木箱,是他的钢琴。察觉的同时,他心中泛过一丝失落感。

他摸到了琴键,让修长的手指滑过键盘。乐声因琴弦生锈而走调,记忆中那音色再也不复回,他苦涩地想道。

而后他在另一个箱子里找到了昔日深爱的她——只是张画像,但也已经足够。因为他能得到,能保有的,从来都只有伪造的身影。他早已永恒的失去了她。时间残酷的带走一切爱与恨。

泪水沿着龟裂扭曲的右脸流淌,落在他手上腐朽的画框上。明火倏地燃起,缺乏水分的画逐渐卷曲,焦黑一片。他有些惊慌的把画浸入水中,才保住她的上半张脸。

眼泪滴进冰冷的水里,嘶嘶地发出尖啸,冒着蒸气。他并未注意,只是把那张画紧抱在胸前,发出嘶吼,无泪的哭泣。

在没有水覆盖的角落枯坐了整整一天,他查觉到饥饿,却只是绝望的提醒自己还活着的事实。

他疑惑自己已经多久没看过蓝天而抬头仰望。

并未凝视太久,他本应适应光线的双眼,再次从屋顶裂口展露的蔚蓝移开视线。

天空对他,是太耀眼了。她美丽的蓝眼仿佛巴黎夏日的天空。那样的蓝再次唤起他对她的思念。

但就连思念也在持续的清醒中变得失真,更像一个已经褪色的梦。

他不再因痛苦而渴望毁灭,更多的是对忍耐孤独感到厌倦,期望下一次睡着不会再醒来。

直到脚步声突兀地在废墟里响起。跫音像钉子,一声声敲进他的脑中,他感到睡意被打扰,微妙的不悦。

对方似乎发现了他,在他正上方不远处停住了步伐。

「你是谁?怎么进来这里的?」来人用压抑感情的声音问,口音生硬。回音四处回响。

「无可奉告。」他板起了脸。

随后,对方从上层炸开的裂口探头,急躁地再次警告:「先生,请把双手举起来,否则我会为了自保,不得不开枪。」

对方服装的样式让他感到陌生,双手扛着的武器应该是火枪,形状和设计却让他存疑。

枪应该更具流线型,更优雅。对方的枪富有棱角,型号和他所知的比起来简直是庞然大物,在扳机前方装着略弯曲的长匣。

或许是填充子弹的地方,那样一来,就不会因为装弹不及而让对手有机可趁,可存放的弹数也较左轮更多。方便的构造,设计者是个聪明的人。神经紧绷的同时,他脑中的某个地方还在冷静的运转着。

即使被迫做出愚蠢的动作,骄傲不容许他低头。扬起下巴,却也不仰视男子,他深深望进自己打造的地下王国,回道:「你问我是谁?我是这座歌剧院的主人。」


「不可能,这座歌剧院已经… 」来者的反驳语尾渐弱,直至沉默。

陌生人的视线让他的右脸几乎要烧起来,因为隐忍的怒气和难堪。

意识到对方看到他的脸了,他反射性地以掌心掩住自己狰狞的右脸。

对方的语气不知为何稍稍软化:「我无意失礼...只是这样的伤疤在此地并不常见,我在想...」

「我还没软弱到需要同情。常见?这种丑陋的脸在哪里都不会常见的!」放下了手,他感觉怒火填膺。

对方继续解释道:「我长年居住的地区有许多辐射灾民。同伴里就有个人因为伤疤,在外行动时必须罩住脸,因为外人无法忍受。我在想你是否也是如此?」

辐射?他状似镇静,心中却惊疑不定。

「如果你能保证不对我方出手,我们也不会妄动。」对方提议。

「何不当面谈谈,又或者你觉得居高临下的优势,更能够给你勇气和我说话?」他讽刺道。

「...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。」对方的语气有些狼狈。

对话中止不久,从废墟的裂口垂降下一个人影,落地时水花四溅。

来者涉过及膝的水,缓慢的移动步伐。枪口朝下,但对方的食指虚搭在扳机上,视线不曾离开过他。

「那么简述一下你们的请求吧,外来者。虽然如你所见,我手无寸铁,无法拒绝你们。」他戏剧性地翻转手腕,摊开掌心。

对方终于再次开口:「我和我的同伴几日前刚突破马恩和塞纳的国境线,离开前不幸在戒严区被当局发现踪迹,一路追到了巴黎......现在我们急需一个藏身地,好等待追兵离开。只要一安全我们就会立刻离开,还请见谅。」

「您可以唤我为K。」他补充道。

马恩和塞纳之间何时有了国境线?法兰西共和国怎么了?

「在我以为自己死亡后,到底睡了几年了?」他喃喃自问,不禁混乱起来。


「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吗?」

「...你要我报时,先生?」对方的声音再度冷了下来。

「是的。」他坚持道。

对方迟疑了一会儿,垂下目光看表,大概是害怕他会趁机偷袭,迅速地抬头答道:「上午十一点二十五,将近十一点半了。」

「......我想问的是年历。」他的声音有点抖。

「现在是西历二零零七年十月二十一日,先生。」对方的语气鄙夷,又或者只是他的心理因素所致,他已经无法分辨。因为那时他深刻的认知到,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玩笑。


安静的地下王国忽然间挤满了人。

虽然用挤来形容隔间被破坏,说句话都会有回音的广大空间,似乎有些不妥。但是,以这个黑暗世界以往的人口密度而言,可说是史无前例。

这群条顿佬不爱说话,偶尔有几个人窃窃私语,大部分时候都在发呆。界限分明,只是共同存在于一个地方,或许还可以忍受。


当晚,大概是在接近子夜时,地表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吓得这群人挤在角落里,不敢作声。

除了细微而急促的呼吸,还有几不可闻的哭声,大概是来自闷在毛毯里抽泣的幼童吧。

天亮后,警戒总算解除。这些人开了一箱物资,将储备粮食平均分配。又把木箱劈了作柴火,好将打上来的水煮沸。

「我们去望哨,有问题的话会摇动这条系着小锅的绳子。」年轻女性轻声说道。

K殷切嘱咐:「有危险的话就尽快躲起来,不要和对方正面冲突。」


「和往常一样?」,「和往常一样。」

另一个望哨的人选口中嚼着食物,含糊地抱怨:「为什么是和谭雅?我和她又无话可说。」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。

「就是为了让你无话可说才不准你和奥斯卡一组的。」一名中年男性对少年说。少年不说话了,举起铁杯一饮而尽。


他只是远远看着,并没有真正关心谈话内容,也没有向对方要求分食的意愿。自己的饥饿问题意外的,并没有那么紧迫。也许再过个几天也无所谓。



回过神来,他却感觉到有人挨近身边。走过来的,是那名男子。


「请吃吧。自我们来到这里之后,你...您也快一天没用餐了吧?」自称K的男子用别扭的敬语劝他进食。


想了想,他决定接受。


拒绝K的「善意」弊大于利。无所欲求和意图不明,会成为没有信赖基础的双方之间的隐患。

何况,即使对方不怀好意,在服下剧毒却依旧苏醒后,他怀疑有什么毒能奈何得了自己。


求死不成,若想活着倒不是问题。人生总是如此不遂己意。


「...那么我就笑纳了。」他接过粗陋的食物,以牙齿撕下一大块夹着熏肉的干硬面包,颇肖当年流浪过大半个小亚细亚时,挨饿多天后的吃相。看到他愿意接受食物,K明显地放松许多。


醒来之后第一次的进食,囿于偏重保存的处理方式和食材的品质,美味打了折扣,但的确...没有掺进毒物。


饭后的『即溶咖啡』,那真是难以言喻的难喝,但对于驱寒非常有效。

在那杯加了太多糖的泥水入口之前,他完全没发现自己浑身冰冷。


「K。」头一次,他唤了唤对方的名字,「不是发自内心的敬语,也只是让双方都平添不自在而已。」


对方顿住,将手搭上后颈,「...是这样吗,还想着毕竟是受你...关照。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?」


他略为沉思,在灵光一闪的瞬间,忍不住笑了。


「就唤我幽灵吧。歌剧院的幽灵。」

****

他觉得自己应该睡一会,然而并没有成功。


「嘘,别吵醒他了。」,「我总觉得他很危险。」听到耳语,他从眼皮之间朦胧地望了出去,盯着歌剧院挑高的屋顶。说话的是一对年轻男女,声音有着共鸣般的相似处,极可能是兄妹。


「至少现在,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。我们需要做的是保持礼貌和适度的警觉。」K安慰道。


「这位先生说,我们可以称呼他为幽灵。那么我们要叫他幽灵先生吗?」小男孩天真地问。 「不,汉斯,他的脸好吓人,我们应该叫他魔鬼先生。」有个少年用夸张的语调打趣道。


一瞬间他的内心闪过一丝杀意。曾经潜伏在歌剧院黑暗中夺走人命的幽灵,似乎又复苏了。


这些人不知道我在偷听,我可以做得毫无破绽。不。这里只有我们,只杀他一个太明显了。其他人是无辜的——但那又怎样?


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的少年仍在自得其乐地发笑。这时K开口了,声音带着一丝怒气:「奥斯卡,控制你自己,别老是得罪人。汉斯,少听奥斯卡的。」


「好的领队,是的领队......自从我们踏上这趟旅途,你真的变得很无趣。」在那之后叫做奥斯卡的男孩又说了一些无聊的玩笑话,但是没再拿他的脸做文章。


最后他决定继续躺在棺材里,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。什么都不做,瞧瞧,多么无害又可爱。他酸溜溜地想。


火苗舔过柴薪时,蒸发了水份,让木板发出轻微的龟裂声。


「谭雅和艾米尔,你们换班前有发现什么吗?」K又问。这个年轻人似乎试图从语调上展现出自己的可靠。


「什么都没有,或者是他们都躲起来了,像是什么不好的前兆。」女孩的声音低沉柔和。相对的,男孩的声音偏高,语气轻浮:「远处的雾浓得要命。这可怪了,因为天气如此晴朗。」


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?我觉得脚好湿好冷。」一名年幼的少女可怜兮兮地呢喃。 「亲爱的玛莉,你要挨过来一起烤火吗?」,「谢谢您,米勒太太。」

忽然间,奥斯卡,那个无礼的少年站了起来,猛力把一块瓦砾踢进水里,呻吟道:「啊,够了,昨天在树林里方便过之后,我就一直憋着。」

「领队,你去问问他。如果这个幽灵先生不介意的话,我就要随地撒尿。」

他终于放弃装睡,从棺材里起身了。

「K,麻烦你和我来一下。」他用德语说。

几乎是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反对。孩童困惑地看了看他,又环视周遭。

「...或者你们可以一起过来。」他补充,「别那么慌张,羔羊们,我没打算把你们的领头羊给杀了......或许该用牧羊犬来形容更为正确? 」


最后跟来的只有老是和K作对的少年和那对兄妹。

「这里没有客房,但是我可以做出替代的房间。」他一边说着,推开了某扇旋转暗门。

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。暗门被设计为怎么推拉都无法从内部打开。

「不想冒犯,但这房间让我很不舒服。」K皱起眉头。 「就只是间笨到忘记开个门窗的房间而已。」缺乏礼貌的奥斯卡嘲讽。

他当作没听到后者,对K说道:「你的感觉没错,因为它曾被当作牢房。好了,拆掉这里,别把自己困在里面。」众人听从他的指示将暗门卸下。

「你是真的对这里很了解。」K露出讶异的神情,「我现在不会再怀疑你是这间歌剧院的主人。」

「也可能只是个流浪汉。」对于奥斯卡不屑的低语,他没有回应。

下一秒,他拎住对方的衣服后领,无视体重,凭借蛮力将一个十几岁少年拖过走廊。

「奥斯卡!」,「你这笨蛋!」那对兄妹试图拉住他,但就像被烫到一样,飞快地缩手。

「等等,你想怎样...」奥斯卡正抗议时,他们又拐过了好几条小道,那可怜的男孩只能踉跄地跟着走下台阶。


几人匆忙的脚步声追在后头,K高喊:「很抱歉奥斯卡冒犯了你,我代替他向你——」


当着追上的几个人面前,他推开了暗门,把奥斯卡往门后一塞,冷笑:「去下水道处理你的膀胱,看能否解决你说起话来像尿失禁的问题。」


他转头,对跑在最前头的K说:「希望刚才没让奥斯卡尿在裤子上。」


K喘了口气,脱力地对他苦笑。那对兄妹或许比之前更深信他是危险分子了。但是,谁在乎呢?


奥斯卡完全是罪有应得,只是吓他,以代价来说很划算了。


当这些人终于看到同伴平安回来时,明显松了口气。 K解释房间的事,兄妹俩交头接耳。奥斯卡没有说话,或许是不敢开口了。但光从奥斯卡没有尿在裤子上这点来看,他就比表现出来的更有骨气一些。


「幽灵先生,真的很谢谢你!」脸上有着雀斑,最年幼的男孩道谢完,又问:「我可以问你问题吗?」

你已经在问了。控制自己不要向小孩找碴,他点头:「如果我回答的上来。」

「你真的是幽灵吗?」男孩害怕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期待。

对这问题,他答道:「我死于十九世纪,是这间歌剧院的幽灵。」

比奥斯卡矮了一头,语气轻浮的少年从旁插嘴:「但是学校告诉我们,幽灵不存在。」同样有着雀斑的小女孩狡黠地说:「而且你也还活着,骗不过我的。」

「没错,我还活着。」自从醒来后,幽灵先生头一次发自内心地大笑。

续篇:https://inkclaw.lofter.com/post/1d255620_eee852d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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